天堂鸟
亚麻色头发的少女
东蔚
La Fille aux Cheveux de Lin.
他说,
Je Te Veux.
他坐在这屋子里,
坐在小偷妓女还有传染病人睡过的床上,
他看着墙上的一幅画,
想到了罗伯特费尔比舍:
“那画丑得都不能偷出去卖了”。
他看着墙上的那幅画,
默默读出下面的小字:
这让他想起了德彪西,
当然还有莉莉周。
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抖动,
他想着:
开头要弱——
那注解怎么拼的来着——
Sans rigueur——
他在床沿上单手奏出了开头的旋律。
他看着墙上那幅画,
画里有一位亚麻色头发的少女,
头向下倾斜,
她脸上有很多雀斑,
她的眼睛朝下望着,
像是透过画框,审视着旅馆的破地板。
他把左手也放在床沿上,
轻轻地弹着和弦,
这里怎么没有钢琴呢。
许多年前,
这幅画的作者,
左岸某个和他一样穷的,所谓艺术家
也坐在这个地方,
像他一样,
看着墙上的那幅画。
他想起了另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女,
可时间过去那么久,
他已经记不清她的脸,
他在心里一边想一边笑:
肯定要比这位漂亮吧!
画的背景是什么?
是黑夜么,
他看见了几颗深色的星星,
也许只是溅上去的污渍吧。
他弹到结尾,
流水一样的琶音,
可他卡住了。
他重复好几次,
懊恼地发现,
他把结尾给忘了。
他坐在床上,
望着墙上的那幅画,
失声痛哭。
他年少时所憧憬的一切一切,
都与他相行渐远,
那位亚麻色头发的少女,
也消失在夜空里。
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的柯尔特。
一阵寂静,
就像歌剧序曲前的那段时间,
只不过,
我们的演员轻声哼了一下之后,
歌剧就结束了,
那声音还没有柯尔特的声音大。
在扣动扳机之前,
他躺在床上,
依然可以望见那幅画,
亚麻色头发的少女身后,
多了几颗红矮星。
他的眼睛一眨不眨,
他看着那幅画。
亚麻色头发的少女抬起头来,
那眼睛一如他记忆中的她,
他望着那幅画,
他望着亚麻色头发的少女,
亚麻色头发的少女也望着他。
2014-10-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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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。 发表于 2014-10-11 09:58 我最近也有想写点什么的冲动,只是迟迟为下笔,好久了,我有这个想法其实很久了,可是一直一直没有下笔.... ...
MoonsLan 发表于 2014-10-13 17:35 不妨随身带个笔记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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